改革开放拉开了伟大中国复兴的大幕,中华大地焕发出巨大的生机和活力。每个人亲历的人,都会感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成就和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而我们80后这一代,正是沐浴着改革的春风成长,享受着改革开放带来的丰硕成果,可以说,是改革开放的系列成就的亲历者和见证者。我是从乡村走出来的,那就从我的家乡说起。
一、小乡村吹来了改革的春风
1978年的中国,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,改革的春潮在全国涌动。而在一个偏远的小乡村,1981年才吹来了改革的春风,正是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”。听父辈说,这一年村子里的人才吃上了饱饭。因为这一年,“大集体”打破了,分田到户。以前“大集体”的时候,田里的草长得比稻子还高,不少人在集体劳作的时候,出工不出力。等到收割粮食,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的收成,加之人口不断增长,人均分到的口粮只能勉强度日。所以,在1981年之前,乡里的人们很“穷”,住房也大都是土坯,屋子里都是点煤油灯,生活条件相当差,很多人家炒菜连油都舍不得放。分田到户的春风把“大集体”的弊病一吹而散。乡村积聚已久的活力一下子迸发出来,侍弄自家的庄稼,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。村里出现不少人披星戴月地在庄稼地里劳作,不知劳累,不辞辛苦。慢慢的,乡村里,充满了欢声笑语,人们的脸上漾出了富足的颜色。1981年,我的姐姐出生了在低矮的老屋里,住着爷爷、奶奶、父亲、母亲、堂哥(大伯去世早,大伯母改嫁,堂哥自幼和我们一起生活),一家六口人。那时,我家分到了六亩田,还有一片林子,一些地。父亲母亲开始用那双勤劳的双手,改变着家里的生活。1984年,我呱呱坠地。那一年,我家盖了新房,崭新明亮的大瓦房,通上了电,电灯泡让屋子显得格外的明亮。
感谢改革开放,我没有体会到父辈那一代人都有过的饿肚子的经历。童年也是在欢声笑语中成长,总记得老家门前的菜园里,总是种有很多的蔬菜,门前屋后,种下了桃树、板栗树、梨树,还有一群鸡鸭到处跑。家里养了猪,羊,还有耕田用的牛。基本上,蔬菜、水果自足,鸡鸭和猪等牲畜补贴了家用。但日子,在我的印象中,虽然过得很节俭,但还是很紧巴。想吃一个鸡蛋,也是要等到过生日。那个时候,稻子是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。但一颗颗金灿灿的稻子都是摔了很多血汗才换来的。粒粒归仓之后,纯朴的村民开始盘算着,多少要用来交公粮和农业税,多少要用来卖出换化肥农药,多少用来添置物品,孩子的学费、过年的新衣裳等等。然而,一年的劳作,这么一盘算后,还能剩下多少呢?来年,是丰年还是?乡村陷入沉思。
二、从乡村去闯天下
我国自古是农业大国,乡村里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,个个都是种庄稼的行家里手。然而土地的贫瘠,满足不了吃饱穿暖了的村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尤其是电视慢慢地摆上村子里人家的案头,那个小匣子里,是丰富多彩的世界,村子开始活泛起来。
这个时候,我五岁了,个子很高,已经对很多事情有了记忆。这之前,没有上过幼儿园,也没有听说过上小学之前还要上幼儿园,但村子里的人看到我,都觉得我应该去上学,而不应该整天还在村里闲逛。于是,我爸爸拗不过我要上学的念头,一担稻子挑到粮站去卖,听说中途扁担还断掉了,换来啊47.6元,恰好是我上一年级的学费,迄今记得清清楚楚。我泪眼汪汪地听爸爸嘱咐,上学要认真,一定要读书才有出息。也正是见到乡人周而复始的劳作,却不能够改变命运的时候,我暗自下决心,要走出农村。好好读书,考上大学,对农村的孩子来说,是一条走出去的捷径。
小学和初中都未能走出乡村。小学的破旧到现在都历历在目。学校的教室是土房子,拐角还需要用柱子顶上,担心塌掉。黑板是两边用架子支起来的一块木板,课桌和椅子都是自家带过去的,五花八门,各式各样。所以,那个时候,开学要扛一张课桌和一只板凳去学校。就是这样的教室,仍然挤不下求学的孩子们,通常一个教室坐两个年级。老师教一个年级课的时候,另外一个年级的学生做作业。那个时候,印象很深的是,在破旧的学校围墙上,刷的几个大字,“百年大计,教育为本”。在那破旧的教室里,母亲晚上去上过扫盲班,响应“扫除文盲”的口号。通过扫盲,乡村里识字的人多了起来,也越来越重视让孩子上学了。
放学回来的路上,如果看到哪家的媳妇染了黄色的头发或是穿了“A”字裙,一定是要去围观的,因为那必定是村子里很新鲜的事情和大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。这说明,很多村子里的人“出门”了,带回了时髦和时尚。
改革开放导致了城乡两元结构的瓦解,农民不再被束缚在土地上,农村富余的劳动力可以自由流动,逐渐,北上、南下,五湖四海,都有他们的身影。老家的人们,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,也各显神通,有外出务工的,做小买卖的,做手艺的。每逢过年的时候,人们从外边回来,总会带来很多新鲜的东西和故事。慢慢的,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盖起来两层小楼房。父亲也在那随着那股外出务工大潮,走南闯北。回来跟我们说北京的天安门、长城,说西安的大雁塔,说苏州的园林,也说了那时的火车很慢,到天津要坐7天7夜。
外出务工回来很光鲜,但其实还是很辛苦,在城市里谋生,在初期立脚未稳的时候,还是很不易的。正是因为如此,我们这一代人没有成为“留守儿童”,母亲带着我们留在家务农。春天农忙的时候,学校还会专门放假,这个假城市肯定没有。记得那个时候,村民对土地还是很眷恋,到“双抢”(抢手抢种)的时候,外出的人无论多远,都回来参与农忙。
自行车是我考上初中时的礼物。那个时候,自行车在乡村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。我们骑着自行车,疯跑在乡村的各种小道上,以为那就是很酷很潇洒,很有面子的。一辆自行车,伴我走过了初中三年,后来就放在那里,鲜有问津了。因为我以我们村初中第一名到成绩考到县城的省重点中学,上学就需要坐公交车了。
虽然进过几次县城,但还是有些怯怯,马路上的车很多。高中的时候,开始住校。因为考虑不用再操心我的学习,母亲也随父亲外出了。那时,电话成了我与家人沟通的主要工具。村子里的家家户户也装上了电话。顿时觉得,世界变得很小,无论多远,都能在听筒这边,听到真真切切的叮咛,犹在耳畔,犹在身旁。后来,父亲因为的需要,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,啧啧,在我看来还是很新奇的。后来,村里外出人的腰间,都别了个手机。通讯方式正在改变着乡里人们的生活,从写信,拍发电报,到打电话,然后是手机,发展之快,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。
二十世纪末,乡村已不再闭塞和落后。乡里嫁女,也已不再是以往的“缝纫机、自行车、手表”老三样了,“彩电、冰箱、洗衣机、摩托车”等成为了新的标配。城里用的太阳能、空调也已经悄悄地装上了村里人的楼房里。城乡的差距正在逐渐的缩小。这时候,很多人家田里的草又比稻子高了。
三、“从“失落”到复兴的乡村
改革开放,推动了城镇化的发展进程,很多乡村逐渐人去楼空。我的老家,也大抵如此。因为自然条件恶劣,交通闭塞,村子里的人,走出去的多,回来的少。当我几年前从工作的城市驱车回家的时候,满眼荒芜,屋前的邻居举家搬到了合肥,后屋的叔婶也到城里给子女带孩子,鲜少回来。就连在老家做了两栋楼房的堂哥,为了小孩上学,也在县城买了房子,住到了城里。听说在县城买房,然后买车是乡里取媳妇的最新要求。现在没走的,大都是老一辈,走不动,也舍不得离开生长的故土。土葬也被取消了,和城里一样,实行了火葬。垃圾也集中清理。看样子,很多都与城市接了轨。
我曾今读的小学、初中都撤并了,现在的孩子,都坐着校车去镇上上学,那条件,比起当时的我,要好出很多,而且义务教育的实行,学费也不要交。高中也流行起陪读,家长在学校外租房子,专心做孩子的后勤工作。富起来的村里人对于教育,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重视。
村里抛荒的土地被一些留守的人给承包下来,接着种,他们觉得荒着可惜。土地就是衣食父母,种上点什么,心里才踏实。
美好乡村建设,让很多外出的人又回来了。村村通让车子能开到家门口。交通便利了,村容村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山更青水更秀。很多人回乡创业了。有人承包了荒山,种了蓝莓和草莓,承包了鱼塘,搞起了垂钓,有人在家开起了农家乐...
喜讯传来,经过十几年的努力,老家终于实现了撤县设市的夙愿,国家级贫困县也早已成为尘封的历史。可以预见,不久的将来,家乡还会发生巨大的变化。因为改革开放还仅仅四十年,让我们为美好的未来憧憬吧!